“四极论”——中国区域经济的新格局
由于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、以及我国区域发展“三极论”战略性的政策提出，使得区域经济发展的讨论和实施，再次成为国人关注的热点或焦点。 区域经济发展的理论和实践的战略性框架特征，在我国可分为四个主要的时期：一是８０年代上半期，主要成形的是梯度理论，其背景是东部沿海开放取得了一定的成效。即东部通过国际引进等，创建更先进的生产体系，同时将落后的生产设备转移给中部；中部引进东部的生产设备后，再将自身落后的生产设备转移到西部等。这一理论在诞生的同时也受到了很多的批评，因为这意味着中、西部将始终梯度性地相对落后。二是８０年代末期，主要成形的是国际大循环理论，其背景是东部的进一步发展，已经面临着与中、西部争夺原材料和市场的激烈矛盾。即东部的发展应当主要着眼于国际市场的竞争，应当“两头在外，大进大出”。同时，国际大循环理论一经提出，便迅即为政策所高度关注和采纳。三是９０年代末期，中央作出了西部大开发的战略性决策，其背景是东中西部经济发展差距的拉大、引发的问题，以及缩小差距的努力所能带来的收益前景等。即“抓住世纪之交历史机遇”，“有目标、分阶段地推进西部地区人口、资源、环境与经济社会的协调发展”等。四是近期，中央再次作出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战略性决策，把振兴东北“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”，这是中国“新世纪新的发展阶段中重大而紧迫的任务”。 因此，经过２０多年改革开放的历史磨练，目前我国已经实际上形成了自然和政策性的四大经济区域，即东部、中部、西部和东北。 从存量（ＧＤＰ）上看，目前四大经济区域实力大小的先后顺序是：东部６．２５万亿元、中部２．５２万亿元、西部１．８３万亿元和东北１．１６万亿元；而发展水平（人均ＧＤＰ）的先后顺序是：东部１４２０５元／人、东北１０８４１元／人、中部６５４５元／人和西部５３３５元／人等。综合性考虑，目前拉动我国经济增长的主导力量，顺序是东部、中部、西部和东北。其中东部从多方面的指标上看，都处于遥遥领先的主导性地位。因此近期温家宝总理也提出：东部加快发展关系全局，意义重大。 因此，“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与西部大开发战略”是“东西互动的两个轮子”，其中这两个轮子在我国经济增长拉动中的作用只是前轮；马力更大的在两个后轮，即在东部和中部——总体而言是“四轮驱动”。 近期，著名社会学家郑杭生提出，西部发展主要表现为“开发”，而东北振兴的关键在于“转型”。这个分析十分精辟。如果再考虑到东部和中部，那么对于我国四大经济区域的目前发展特征，我们就可以概括为：东部领跑、中部强化、西部开发、东北转型。 对于四大经济区域的发展战略格局，近期宣布的政策目标是：“西部提速，东北攻坚，东部保持。东西互动，拉动中部”。 笔者认为，对于“东西互动，拉动中部”，或许我们应当有更辨证的认识。即，或许在目前的四大经济区域中，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键点在中部。 首先，东部市场经济的环境、观念和体系已经比较成熟，其自身已经具有了内生性的良性发展能力，不用着急，只需顺势而为；西部的开发和东北的转型，可能需要较多的投入，而且周期长、见效慢，不能急于求成；中部是较丰富的综合经济体，潜力和承载能力很强，只须加大改革开放的力度，就能在短中长期里，不断取得明显和持续的收益。其次，中部位于东部、西部和东北的地理核心，九省通衢，因此经济的沟通、辐射和互动的能力强——时间短、成本低、效益大等。 例如，“西部交通建设要同东部贯通，必然同中部地区配套建设，势必有很多路段、项目布局在中部地区。”东西贯通，阵线过长，令人心悬。既然如此，我们为什么不考虑以中部为着眼点，东西延伸相通相联，更为牢固和结实。 目前对许多项目的评价，只是着眼于狭义的投入收益比，其中还包括许多社会收益等，其实，更科学的方法应当是考虑机会成本。或者说，我们需要或应当考虑的是，四大经济区域投入收益比的“帕雷托最优”。 近期，中国社科院西部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魏后凯研究员指出，当前在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过程中存在５大问题。包括：国家财政在西部投资明显增加，但国内民间资金和外商投资并没有大规模地相应跟进，目前大多仍持观望态度；西部与东部之间的发展差距在进一步拉大；国家在西部投资的一些大型项目，有的跟当地经济联系不够紧密，有的通过外地（主要是沿海地区）采购和承包，对当地经济的带动和乘数作用并没有预期的那样大等。 如果我们加强中部的投入，效果可能就会更加显著。 ２１世纪９０年代中期，总设计师曾经叹息，改革开放的前沿窗口没有设在上海，这是一个失误！但这仅仅是伟人的叹息，因为当时国人的思想意识可能还远远接受不了这个巨变。毕竟上世纪８０年代后半期，“社会心理承受能力”是众多改革研究者的一个时髦术语。因此，以广东、福建作为经济和意识的转变起步，以上海等作为新时期的发展龙头，这既是现实，也是较好的战略规划。只是在始终以东部沿海为重心的同时，我们应当开始对中部有更多的关注，这也是地理环境和经济条件的一种自然延伸。 （作者单位：国家信息中心 北京大学经济学院）